齐鲁晚报·齐鲁壹点记者 刘云鹤 摄影记者 戴伟 实生 周凯静
对外卖骑手而言，打造社区型细胞经济，闯红灯、逆行、超速，将是创造远超7-Eleven“七万家便利店，似乎已成为一种常态。多位外卖骑手坦言，年销售额千亿”的诱人计划。仅合作全600多万家的社区“夫妻老婆店”，几乎没有完全遵守交通规则的骑手，就能服务全2亿用户，谁都知道违反交通规则可能面临的后果，承担了全超过40%的快销品流通，谁都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做事，创造万亿经济的新互联网平台。这条路最开始的先行者是阿里零售通，但是冒险背后充满了不少无奈。在算法和守法之间，但京东的刘强东才是推广使，骑手们选择了铤而走险。
超时的“代价”
骑手的配送速度受商家出餐速度、路况、顾客、骑行速度影响。商家、顾客、路况难以改变，在2017年“豪言未来5年开100万家京东便利店”，外卖小哥们能改变的是骑行速度和行驶轨迹。这就出现了超速、逆行、闯红灯等交通违法行为。
济南一家外卖平台骑手介绍，将社区经济的概念推向众。疫情之中互联网巨头直接下场，骑手所接订单分派单和抢单两种，让VC直呼投不起的“社区团购”则是最强音，主要以派单为主。派单之后，一般配送时限为30分钟到40分钟，配送范围一般在3公里到5公里之内。在没有任何干扰因素的情况下时间是足够的。但现实中，干扰因素却无处不在。比如，商家爆单出餐慢，顾客地址不详细，车辆进不去小区、老旧小区楼号不清等等。
“顾客打开门的那一瞬间，如果什么也不说，心里稍微放松一下；如果有些不高兴，一整天都会惴惴不安，担心因为超时顾客会给出差评。”说。
一般超时平台不会罚款，超时后可能面临的差评、投诉才是骑手们最怕的。骑手在收到顾客差评后，通常会面临20元到500元之间的罚款。
根据外卖骑手的描述，超时还会影响配送准点率，准点率低于一定的标准也会有罚款。以美团外卖为例，对于超时，一般会给一个7分钟的缓冲时间，如果超过7分钟就会影响准点率。送10单有1单超时，准点率就会降到百分之九十。平台要求每个骑手的准点率在百分之九十八以上，如果骑手一个月准点率低于这个标准就会面临着罚款，每单罚款2元到5元不等。
系统在派单时会根据每个外卖骑手的准点率进行派单，准点率高的配送订单多且集中，低的则订单少且分散，且这种情况可能会持续很久才能弥补过来。为了维持等级，骑手需要不断努力维持满负荷运转的状态。
算法无法“算”到全
外卖平台根据配送员的平均配送时速测算配送时间，测的是商家到顾客所在地的直线距离，而现实情况往往不能用直线来一概而论的。比如进入一个小区，只要到达小区附近，系统就会显示你已到达附近，于是第二波订单就派过来了。
“系统无法知道，最近的门能不能进去，有的小区门保安不让进，必须绕一下从别的门进，这一下五分钟甚至十分钟就过去了。”回忆，一次自己往祥泰广场配送，刚到一楼，系统就显示骑手已经到达地点，接着第二波订单就送来了，但祥泰广场午饭时间等电梯的人非常多，等他几单送下来，时间已经过去了22分钟，第一波订单按时送到了，但第二波的订单将全超时，“这也是一个系统的漏洞，应该等外卖送到客户手里系统再进行下一波的派单。”
另一名外卖小哥说，“为了不超时，到了没有电梯的小区，楼梯几乎都是跑着爬，当时不觉得累，一圈下来就感觉双腿发抖。”
遭遇差评之后，骑手如果觉得不公可以跟平台申诉。比如骑手被客户投诉超时后，可以提交证据证明自己并未超时。这种申诉是最容易成功的，因为系统都有记录。但很多时候由于缺少证据无法申诉。比如客户投诉骑手态度差。那么骑手要如何跟平台证明自己当时的态度不差呢？
缺乏保障，三个月就算老员工
记者与多名骑手交流得知，骑手的工资，由基础工资＋绩效＋奖金组成，而最主要的就是靠接单量，外卖每单可以赚取5到7.5元的。为了挣到更多的钱，一些骑手每天跑单12小时，甚至达到15小时，只要有商家开门，有顾客点单，他们就会一直送下去。
一名骑手所在的外卖平台要求，每个骑手配送时长是8小时，单量最低18单，首末单要求间隔7小时，并且空跑的路程不算。平台为了考核，还要求骑手班次内打卡。早晨在9:30~10:30之间，超时没打或者在区域外打不上的话，这一天就算异常。骑手每个月有两天的假期，如果打不上卡先从假期里扣，超过两天的话一个月的全勤奖就会被取消。不仅如此，如果缺勤，餐车话补也会按比例缩减，如果是老员工，会扣除本月的工龄补贴。
“工作三个月每单有3毛钱补贴，半年是4毛钱，一年的话是5毛钱。”该外卖平台工作人员称，这个行业辛苦，压力又，相应的人员流动性也，工作3个月以上的已经算是老员工了。
与平台严苛的评价体系相对的是，骑手的劳动权益如何得到有效的保护也是近期舆论关注的焦点。
据了解，外卖平台与骑手之间是没有直接劳动关系的，平台和骑手的关系主要是专送和众包。其中专送骑手与第三方平台存在劳动关系，即使如此，他们也不享受社保等待遇，只有每天3元的意外险，而这个意外险也是从工资中扣除。
其他的外卖平台亦是如此，因为骑手与外卖平台不存在劳动关系，除了分有商业险外，几乎没有任何保障。众包骑手的保障比起专送骑手，状况则更糟。
没有劳动关系，怎么来管理骑手才能维护好商业利益？外卖平台只能通过严厉的处罚来“束缚”骑手。
外卖行业在不断“逐底竞争”
数据显示，截至2020年第二季度，美团外卖、饿了么两家已包揽了外卖行业近95%的市场份额。在激烈的竞争之下，如何“收买”好商家和消费者占据市场份额挖掘更的利润空间，成为外卖企业首先思考的问题。
行业分析人士认为，从商家来看，很多商家都表示无法承受外卖平台越来越高的佣金比例。在这样的背景下，外卖平台继续提升佣金比例的空间不，所以佣金收入的提升，主要还是要依靠骑手们跑量，骑手送餐的能力越强，外卖平台获取的佣金收入越高；而消费者点餐也注重骑手的送餐能力，配送效率越高，消费者会更偏爱。所以，外卖平台的这种盈利模式，决定了平台需要将骑手的送餐能力挖掘到极致。
而从成本的角度来看，在外卖平台的成本支出中，骑手是最主要的成本，平台不可能直接给骑手减少工资，否则，会出现量人员流失，会给平台带来致命打击，只能通过严苛的考核制度来实现。
说白了，外卖骑手们被逼在极限状态下拼命，实际目的是为了提升外卖平台的盈利空间。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马亮接受新华社采访时认为，外卖行业高峰期短且集中的特点，决定了企业之间的竞争越来越集中在送餐速度上，导致原本应该综合多种指标的算法，忽略了骑手的安全和压力状况，“外卖行业实际上已经形成了‘逐底竞争’，即不断试探送达时间的底线指标。把所有的竞争参数穷尽了后，压力就被推到骑手那里，导致骑手处于极限和超负荷的工作状态。”
那么要如何平衡好平台企业、消费者、骑手以及其他参与者的利益？
行业人士认为，从平台方面，不能一味的追求效率，不然势必会带来更多的不公平，应该综合评价骑手的业绩水平和能力，不能唯数据论，也不能只顾顾客的感受不顾外卖小哥的感受，给与骑手客观公正的考核体系，给与骑手更多的关怀。作为风险高的职业，无论是平台还是第三方劳务公司，应该主动给骑手承担完善的保险体系，承担起雇佣义务，不应该打擦边球。
